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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暮色如燃
“听老石说，那不过是几箱子茶叶，没有别的物什，到底惹出了啥个样的娄子？”
“茶叶不值钱，赔了就是了，可茶叶是那范斋言献给个大帅的，如此，就能做足了文章。”
“大帅？”老李疑惑。
女子抓住地上的枯草，一使劲，蹬上了一个陡坡。
李健则是猛一蹬地，也跳了上去。
前方旅途顿时平坦许多，老李猜多半是快到山顶了。
果然，女子捋了捋头巾外的头发，道：“就快到了。”
“狗屁的大帅。”女人捡回话茬，竟爆了粗：
“为官不仁，为人不义，于下不明，为上苟且。这样喝尽人血，比狗不如的东西，是哪门子大帅？”
李健心中一动：“可是几年前，管着煤矿、占着渡桥的那个将军？”
“正是他。”
李健默默算了算时间，石程虎的老爹还在这大帅底下当过几年煤矿工人，用镐铲养活家人。后来老爹老了，不干了。而大帅不久也倒台了。
“他看中了虎刀镖局的宅子。只是镖局声势壮、口碑好，将军也知道，这样的组织，一定要找个好由头，才能方便撬动。而自己刚刚得势，地方人情都不熟悉，一时便没有了法子。”
“所以范斋言就出现了。”老李用疑问的口气道。
女子转头深深看了老李一眼：
“不错。这就有了那笔走镖的生意。”
“可是，虎刀镖局怎么就答应了那次走镖？东林山…”李健整理Ẃẃw.➒➒➏➒ẊṤ.CṎḾ
下措辞，还是道：
“山匪的名头，可比虎刀镖局大不知多少。”
女子轻笑，又似讥讽。恰，一阵山间晚风吹来，吹得几缕发丝落在嘴角处，老李看来，正如一朵山菊迎风张着。
女子：“你倒没有恭维。”
又道：
“你不用小心，俺跟那些山匪不一样。”
又道：
“虽说俺是山匪，你也不必把俺当山匪看。”
李健只得点头。
“本来，镖队不打算走东林山。带着脑子的人，都不会选东林山这条路。”
也许是俩人渐渐熟络的缘故，老李听来，女子说话也开始带着些许“匪气”。
“什么匪气？胡乱想。”老李心道，“怕不是又想那个浑球虎子了。”
“想啥呢你？”
“没有。”
“到了。”
“啊？”
“到了——”女子手往前方一指：
山巅，利利落落地，安了座木屋。
木屋前一片菜园，园里芋头秧和小白菜长得喜人。
老李望去，屋子安静朴素，菜园却一幅色彩斑斓。
“走吧。”女子招手“二老等柴禾做饭呢。”
这顿晚饭一定少不了园里各种时蔬，一定……有家的味道。
老李却驻了脚步。
“咋？”女子疑惑道。
“俺今儿，就不去了吧。”老李目色茫茫地说。
“为什么？”
老李摇摇头，竟然开始喘起气来——他背着柴，爬了那么远山路都没喘息。
“不为什么。”老李面色潮红，艰难地说。
…………
薄暮苍然，女子一身布衣站在山巅的路边。身后，夕阳将她画成美丽的剪影。女子背着柴，看着老李一步一步消失在下方的山林间。
